2010年2月21日 星期日

一位父親給我的啟示

很久沒有寫文章了,這些日子過得蠻頹廢的,但能想寫些東西對自己的思緒是有幫助的。在家鄉有位和我一樣病症的父親,不僅有躁鬱症還有糖尿病,家中有四個在讀書的孩子,本身又沒有工作,只靠著休耕的救濟金度日,老婆也離他而去,但他還是要過日子。過年前他躁鬱症發作,住院近兩個月,孩子送到教會給牧師照顧,這樣的人生應該很悲慘吧!出院後他有些畏懼鄰居及鄉民的眼神,我看得出他需要一些關懷的問候,在家門口遇到他騎摩托車載著剛到五金行買的掃把準備大掃除。我喊著他的名字,他停下車並隨我到客廳聊了一會,我看得出他有很多苦悶壓抑在內心,除了精神與經濟的壓力,還有糖尿病所帶來身體折磨。

記得他娶老婆時我國小一年級,還吃過他的婚宴,如今是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和這位父親同樣沒有工作,但他還要撫養孩子,孩子們有申請獎助學金,下課後到麵店打工賺錢,這樣的日子人家也在過,我有些慚愧,但仍詢問他吃藥的狀況及睡眠的品質,因為他只要覺得狀況比較好了就會減藥。又加上鄉長選舉,他所支持的候選人落選,整個情緒太過投入無法平復導致發病。

其實躁鬱症的病人只要按時服用藥物都能獲得有效的控制,就怕你私自減藥,造成出現輕躁期,那時整個人會很興奮,歡愉,而且有捨我其誰的氣勢,到了躁期人家已經感到你的行為不對勁了你還不自覺,還認為自己沒病,因為心情太興奮了。如梵谷在臨死前一個月畫了一百五十張畫作,那時候便處於躁期,但興奮的躁期過了便是痛苦的鬱期,最後有的人熬不過便以結束自己的生命作為了斷。

躁鬱症病患是瀕臨絕種的動物,醫師都會要求不要有下一代,一個遺傳基因不知何時會在你孩子身上作祟,只要一個引爆點就會搞得整個家庭天翻地覆,但是因為有些藝術特質的人如梵谷,或寫文章的作家有些都有躁症的傾向,如寫老人與海的海明威,政治人物林肯在年輕時因為失去心愛的人曾經神崩潰。這一直是精神醫學值得探討的領域,如果失去了這種造成社會負擔的病患,會帶給人類怎樣的衝擊。也許失去了一位梵谷,林肯,海明威或是屈原、李白,這樣的人類歷史似乎缺少了一些色彩和韻味,人類的歷史也將改寫。

我並不是為精神病患者發聲,而是由自己也是一名患者來看精神疾病,也許觀點並不對,但我想寫些東西留下回憶,我也不是甚麼藝術家,只是個平民百姓,吃飯還要靠父母,老婆孩子也離我而去,但我還是要活下來,畢竟上帝在每個人身上都給了份禮物,但都要經過一番磨難後你才會更珍惜這份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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