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5月23日 星期四

藥師也不知自己罹患精神病

雖然我有藥師資格,也具備醫學常識,但當我第一次發病時,我完全不知道我已經罹患精神疾病,只覺得自己精力旺盛到可以長期日夜顛倒,而且會語無倫次到不知未來該怎麼走。但外人看我已經中邪了,有醫學常識的也知道我罹患精神疾病,但我還是認為自己沒病,過一陣子就會恢復正常。這樣的時間長達三個月,甚至去求神問卜,卻無濟於事。直到小阿姨帶我去台大醫院診斷出躁鬱症才開始漫長的治療經驗。這三十年嘗試各種躁鬱症藥物但還是住院八次,大大小小發作上千次。因此我無法工作,成為身心障礙的重大傷病者,這一連串的挫折三十年來一直打擊我軟弱的心靈。我曾尋求宗教的救贖,但最後發覺你不自己救你自己,靠上帝也沒用。為了撫平激動的心靈,除了按時服藥外就是一直創作滋潤寂寞的內心。也因此藉由自我救贖,找到心靈的方向不再盲目追求外在的名利。我可以過得很貧乏,卻不能不寫作,因為自我的對話才是我心靈的良方,唯有寫作才會撫平心靈的創傷。寫了二十年,如今的我非常依賴寫作這帖藥方,一有空便寫,可以寫到廢寢忘食,達到忘我的境界,我盡量掏空雜亂的思緒完成一篇又一篇的創作。我不在乎有沒有人看,只是告訴自己:把自己的文思掏空,直到寫不出來為止。沒想到越寫越多,居然沒有盡頭,但一點也不累。我會審視自己的文字是否又進入躁期或鬱期,然後停下來休息,看是不是忘了吃藥,所以寫作是我打發時間的最佳利器。 一個精神疾病患者,他的未來注定與一般人有所不同,他不能有長期的夜生活,正常的生活起居將是他的日常。也許生活乏味會變成他未來面對的課題,那要如何打發多餘的時間。一般精神病患者不太愛運動,因為鎮靜藥物無法讓他們提起勁做任何工作,有些人甚至會辭去工作閒賦在家,他們的生活,若病情嚴重的將無法自理,所以是社會的負擔。但日子總要過,時間總要打發,所以可以參加社區的老人大學,學學繪畫,針織,打打衛生麻將,或像我一樣以寫作來打發時間。反正就是不能閒,讓自己找事做,轉移焦慮的情緒,這樣有助病情的發展,減少發病的次數,藉此降低社會的健保負擔,否則將會拖垮整個國家的財政。 現在我的躁鬱症在玉里衛生部部立醫院就醫,四年前我的心理醫師說玉里榮民醫院及玉里部立醫院收容長期住院的精神疾病患者高達八千人,這些負擔都由國家支付。因為我有重大傷病卡,所以二十年來就診不需醫療費用,每天按時服藥,所以光精神疾病這個區塊就吃掉健保大部分費用,可見國家還是很善待心理疾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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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真正的智者 真正的智者是沈默的,他們不願說話,因為容易打斷他們的思考,他們喜歡沉思,和自然與藝術融為一體,他們的生活融入了道,一種規律的運行,並從日常生活中擦出智慧的火花,成為生命的結晶。所以他們的行動緩慢,並不是天生的運動員,他們自身有一套生理時鐘,何時睡覺,何時吃飯都在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