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5月29日 星期三

什麼樣的孩子會有前途?

什麼樣的孩子會有前途? 碧樹西風 接著昨天的話題,昨天我提到了一個十多年前的應屆碩士。 這個故事我講過的,有人願意聽,等下我可以重新講一遍。 為什麼重提這個故事?因為我想借此回答一個家長讀者的問題。 他問我,那天寫的內容,是只適合成年人,還是說,包括中學生,包括對孩子的教育,都該注重這個方面? 那我給你的回答非常明確,是的。 為什麼是? 孫子兵法裡面最重要的一句話是什麼?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落腳點是什麼?是察。 那個新員工犯的錯誤是什麼?是不察。 你剛剛入職一家新公司,而且自己也還是應屆生,水的深淺都不清楚,不要輕易攪合進去。 這個新員工實際上就是一個典型的被當槍使。 他和另一個應屆碩士,是那一年驅動部門招的唯二的研究生。他高高瘦瘦,另外一個矮矮胖胖。 那個矮胖的就很聰明,任何時候,先琢磨人,琢磨事兒。 他就比較二,驅動部門的經理資歷很老,是第一個軟件人員,但當下的狀況是被架構部管著,他很不服氣,但沒辦法。 他想要找個人給他當槍使,去試探性進攻下架構部,老員工都清楚什麼狀況,都清楚是不是對手,都不當這杆槍。 於是,他就找了那個應屆生,一通忽悠,然後這哥們,就當著所有軟件發展人員的面,非常二的,向我發起挑戰。 挑戰的內容大約就等同於你在亮劍中,對著旅長說,我可是背過中正式的高手,旅長,你敢不敢和我比比,誰對中正更瞭解? 全場鴉雀無聲。 所有老員工都以悲憫的目光看著他,然後也沒人接茬,大家都當一個孩子在說笑話,我也是聽了一愣,然後就繼續開會。 一段時間之後,這孩子就被各種打壓了。 後來,打雜打了兩年多,什麼也沒學到,白白浪費了一個技術人員最關鍵的時光,只能走掉。 他的遭遇是我授意的麼? 當然不是。 但架不住有的是人要那麼做。 他們部門的人,有的是人想要拿折磨他,當作向我們整個架構部門示好的理由。 這種事擋不住的,總有人想要站隊伍站我們架構部。這幫人正愁沒有理由呢,這個新員工就傻乎乎的就送上門去,給這幫野心家提供理由去了。 把對自己的打壓當成了別人的投名狀。那人家還不可勁欺負你? 他的職業生涯開始就是結束,上來就被部門間的磨擦磨得粉身碎骨。 利用他的那個部門經理會保他麼?不會的,人家就是拿你當根槍使,折斷了就扔了,反正明年繼續招人,人多的是。 誰會在乎你的前途?你的前途在別人眼裡本就是一個廢棄的滑鼠,鍵盤,工具人。 你還傻乎乎在自己未成長之前,就先被人當槍使。 你看到了?一個孩子,讀到名校碩士也很辛苦,不容易的,整個家庭都付出很多的。 走上職場,可能莫名其妙就領盒飯了。這還是做技術的。 所以孫子兵法沒有騙你,第一件事永遠是什麼? 是察。 你站在信息高地上,人家站在信息窪地上,他知道的你知道,他不知道的你也知道,你才有可能選擇大於努力。 否則多做多錯,越做越錯。 我和那個高瘦的小夥沒有交集,但是和他同一批進來的那個矮胖子,我帶過的,後來混得不錯。 其實無論是知識的牢固程度,還是做人的勤奮程度,那個矮胖子都不咋樣。 但是他為人察。 他這個人做事情穩妥,凡事務必弄清楚,不清楚就慢慢弄清楚,不驕不躁。 人生像畫畫,你每一筆,落筆都無悔,每一步都不需要走彎路,那你這輩子不會差到哪裡去的。 你想想《慶餘年2》裡面都察院的那個老頭,他是不是好人? 當然是。 他堅持的事情對不對? 當然對。 為什麼落得個“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的下場? 因為必然。 因為說到底,他根本不理解遊戲在玩什麼。 他以為遊戲在玩懲貪,所以拉著范閑,跨部門要鑒查院的數據,甚至在會議上各種參,用范閑的話說,殺瘋了。 然後結局是什麼? 你懂得。 陳萍萍是怎麼分析的? 帝心如淵,不可不察。 看到了麼?孫子兵法的結論。 你總得弄清楚這個遊戲在玩什麼。 你覺得重要的事情,不一定在客戶那裡也是重要的,這句話能理解麼? 做事不由東,累死也無功。 我當年能夠從一個技術人員迅速升遷到技術人員的最高職位,然後又升遷到管理人員,再然後跨技術去管市場,最後變成資方。 靠的是什麼? 是時機。 我能準確分辨出什麼東西,在什麼情況下,才值錢。 昨天有些讀者看了最後一部分,理解成昔日我做的事情很牛。 牛是什麼?牛只是那些有技術情結的人的理解。 就像泥瓦匠也很佩服砌牆砌得好的那種工人,覺得這是大牛。 但我真的是靠炫技升遷的麼? 不是的,是靠時機。 明天有個重要事件,咱們這家開發商需要今晚砌起來一堵牆,時間太趕,難度太高,無人敢接,我做到了。 我難道真的是因為技術麼? 如果真的是,換個時機有用麼?沒用的。 今晚砌起來,開發商明天能夠接待重要人物,他可以拿地,可以產生巨大的商業價值。 換個時間砌,那就真的只是一群泥瓦匠在炫技了,而且你們的炫技是浪費材料,磚頭不要錢麼?水泥不要錢麼? 老闆會覺得你牛?不,他只會覺得這幫泥瓦匠,太二了。跟他們沒法溝通。 看到了麼? 就這麼點破道理,大部分碼農,35歲以後都懂不了。那不送你去市場上當人才,送誰呢? 求仁得仁,你這麼喜歡當人才,自然被老闆送去社會上當人才。 聽完後想哭還是想笑? 是不是發現很多人就是這樣。 打工打太久了,天天砌牆,迷到牆裡面了,腦子裡已經沒有了商業世界。 就像我的助理,當年挖他的時候,跟他講五倍薪,他當時很擔心,擔心什麼? 擔心來了之後無法勝任,他想著,拿五倍的工資,豈不是要幹相當於原單位十倍難度的事情? 結果來了之後發現做的事情對他來講毫無難度可言,以至於天天遊山玩水,遠程辦公。 因為他這個十年記者出身的,來了之後,是做風控的。 你認為對你很簡單的事情,也許很有商業價值,你認為對你很難的事情,也許在商人眼裡只是一群泥瓦匠在無聊的PK。 所以《慶餘年2》裡面提前下線的這個都察院的老頭,真的不冤。 他根本弄不清楚波譎雲詭的朝堂裡面,到底在玩什麼,每一波勢力,到底在做什麼。 那你殺瘋了在殺什麼?跟唐吉可德戳風車有什麼區別? 那種有背景,有資源的家庭出來的孩子,就不可能被培養成這樣,因為打小父母就耳提面命,朝堂裡今天發生了啥,到底為啥,成天教成天教。 好比巴菲特10歲時,是高盛的老大帶著他參觀的華爾街。 他們從一開始,就是睜開眼睛看世界的,遊戲的原始程式碼是對他們開放的,他們根本不可能站在泥瓦匠的視角看世界。 但是沒有資源的家庭長大的孩子,你走到這一步本就很不容易,要珍惜。 怎麼珍惜? 千萬放棄自己是接班人的想法,從小到大你認為的大部分東西,都是坑。 你曾經學過的那一堆都是應然,應該怎麼樣。你要先觀察實然,實際上這個世界到底是咋回事。 既然沒有好爸媽從小教,那你就要有從零起步的心態,先觀察,作為旁觀者,默默地看著周圍發生的一切。 看看誰升遷了,誰被拖出去打成泥了,看著看著,漸漸理解了遊戲,你再做決定不遲。 這個世界,想要成一個人,很難,就是郭德綱的那句話,不是哪一晚,是每一晚。 你要會打仗,還要會做人,還要在合適的時機,背過中正本人。 可是要毀一個人,那就太容易了,一句話說錯,就可以提前領盒飯。 所以孫武才說,不可不察也。 哪怕你察完一切,仍然決定,要求仁得仁,沒問題的,但至少,你是想清楚的,你不是瞎來的。 你想成仁,也得成仁的有價值,不是麼? 從小到大都很努力,剛拿到遊樂場的門票,上來就無厘頭的領盒飯,那你對不對得起爸媽呢?又對不對得起自己呢? 所以你說什麼樣的孩子會有前途呢? 察。 人是怎麼從2B青年到察的呢? 一個是時間的推移,經歷的豐富,更重要的是什麼?是你肯在單位時間裡花心思。 我當年在甲方做架構師的時候,總是看不起某個和我對接的華為的總代,覺得他水準真低,大約是吃到了時代紅利吧,晚些年出道,他給我打雜,我都不要。 我的領導就跟我講,人家年薪8位數,你年薪6位數,差了倆數量級呢。你為什麼不想想,人家真的是你認為的那樣麼? 我認真一想,肯定是我錯了。 說到底不是我NB,而是當時的我,還不理解自己到底SB在哪裡,但是有一件事是確定,我絕對是個SB。 那次對話之後幾個月,我去當老闆了,先不要說能不能賺到錢,第一年一睜眼,基本工資先要開出去1700萬RMB。 我上哪兒去找這1700萬RMB? 這點P事都搞不定,我好意思說自己NB? 當我做了老闆的時候,我就發現一個事實,甲方是在資源無限的情況下做事,乙方,哪怕是大廠,也是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做事,而小公司,那是在捉襟見肘的局面下做事。 所以面對同一件事,難度當然不一樣。 不是人家看著SB,而是把你換到他的局面下,你比他更SB。 那天有讀者問我,為什麼要那麼複雜的解決一個問題,花3000萬拉根專線不就行了? 08年我開局的時候有3000萬麼?我開局的時候,本金只有3萬。 你要每年的淨利潤,穩定地超過3000萬,才能去拉專線,才能去覆蓋這筆支出,覆蓋這個成本呀。 所以我那天討論的問題實際上是,如何用3萬去把局面打開,如何第一次走通自己人生的長征路,而不是討論等你百萬雄師過大江後,給昔日你走過的長征路修條高速公路。 所以說,認識到自己SB的過程,就叫察。 我察了,我發現自己是SB了,於是我進步了,我站在更高的維度又發現自己SB,於是我又進步了。 察,就是這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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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真正的智者 真正的智者是沈默的,他們不願說話,因為容易打斷他們的思考,他們喜歡沉思,和自然與藝術融為一體,他們的生活融入了道,一種規律的運行,並從日常生活中擦出智慧的火花,成為生命的結晶。所以他們的行動緩慢,並不是天生的運動員,他們自身有一套生理時鐘,何時睡覺,何時吃飯都在規...